枞桦

一个并不排斥异性恋的同性恋,然而异性恋对我时常有意见(所以说什么时候互联网骂战能够不让真正在现实里受苦受难的同性恋躺枪🙂,以及,骗婚的同性恋不叫同性恋,叫人渣,望周知)
所以看不惯我的别来沾边,小心我咬死你(有时候可能会帮你付疫苗费)

【织和】爱中温觉

系列文连载中😎

前篇传送门:【织和】长大成人 。




  天空的尽头,是什么?

  远山和叶应该是从很早以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问题的起因已经不得而知——毕竟她忘记了很多事——不过虽然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但直觉告诉她所有的事情一定和天空有关。

  和叶坚信自己的直觉。女性往往拥有可靠的直觉,这种仿佛从原始进化而来的特殊感知能够帮助她们规避许多危险。

  不例外的,和叶也拥有这样的直觉。

  野兽一般,可靠,强大的直觉,一直在冥冥之中指引她:指引她从那些旧物中感知自己未曾谋面的父母,指引她用何种态度与父母的朋友相处,指引她……

  从危险中及时脱身。

  又一次同服部平次死里逃生后和叶有些厌倦地叹了一口气。

  服部平次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藏的儿子。

  而按照服部平藏的说法,和叶的父亲远山银司郎,过去一直是大阪府警察本部的刑事部长,作为本部长服部平藏的好友兼部下,两家人之间往来亲密,两人的子女更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因此当和叶第一眼见到那个黑皮肤的自来熟少年时,察觉到自己并不排斥对方的靠近,心中并不诧异。

  既然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想来她的潜意识一定认得出他。

  服部平次,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似乎并不陌生,只是不知为何,听起来总是觉得恍如隔世,是因为她失忆的缘故么?

  而在许多时候,她又不会这么想。

  她会想着,她与服部平次,应当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吧。虽说服部平藏对她解释道她之所以会昏迷并失忆且无依无靠是因为远山一家遭到了仇家的蓄意报复,远山夫妇双双身亡,服部平藏因此出面照顾她的生活——毕竟远山和叶已经失了忆,对一切都记不起来了——她周遭的人对这个“事实”十分认同,可她心里还是觉得怪异。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正如在她极为模糊的印象中父亲的形象一般——她的父亲似乎总是笑呵呵的,可和叶对父亲最深的印象却是他大发雷霆时那极力克制住怒火然而可怕的气场其实从来收不住的模样。

  远山银司郎深不可测,是头名副其实的笑面虎。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死得简单。恐怕远山夫妇的死亡是个天大的阴谋。

  和叶心中早就对父母的“朋友”起了疑心,不过她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有时候她自己都为这样的心机感到吃惊——即便再如何对人类社会陌生她都能感觉到,在这个年龄阶段有着这么多的心思是不太正常的一件事。

  看来自己从前的生活环境并不太平。结束了一次为生命而奔跑后,和叶喘着气垂下眉眼。

  浸泡在安全与幸福中的孩子绝不会有如此沉重的心思。

  最好的例子便是服部平次。

  他是非常典型的,被爱的孩子。

  正因为习惯被爱,所以才能有恃无恐,一切的行动都可以随心所欲,而不用去考虑太多掣肘的因素。

  服部平次是真真正正的少年人,一腔热血,向往正义。

  可是正义,不光光需要热血,还要有更多的智谋。正义背后的博弈与交易,必不会少。

  这些,服部平次究竟懂不懂呢?

  和叶试探过服部平次很多次,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服部平次的回答往往都是驴唇对不上马嘴。

  然而谈到办案时,服部平次却又总能说出许多“隐秘的规则”,这让和叶倍感意外。

  和叶是真的看不透服部平次。他似乎很懂得切换角色——他在扮演许多的角色,和叶确信。

  譬如说现在——

  面对在自己跟前明褒暗贬话术挑衅的大冈家继承人,和叶不耐地啧了啧舌。

  服部平次听到了她的咋舌声,立刻打断了大冈红叶的长篇大论,揽着和叶的肩膀哥俩好一般地与大冈红叶道了别。

  此刻,无论是服部平次,还是远山和叶,甚至是大冈红叶,都没有注意到那位一身黑衣立于车辆旁、沉默寡言、英俊迷人的管家先生,在看到远山和叶时,眼睛里爆发出了何等耀眼的光芒。


  再一次看见远山和叶,伊织甚至没办法清楚描述自己那一瞬间的情绪。

  他一向很懂得克制,需要抽离情绪的时候,他能够做到如机器一般循规蹈矩、毫不出错。

  许多时候,伊织都希望自己真的只是台机器。

  机器不会有负罪感和羞耻感,机器不知道什么叫自由,机器不懂得情爱。

  于是机器的一生无比简单。

  所以机器终究不是生命。

  伊织是生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所以他做不到像机器一般存在着。

  正因为他是生命,他的母亲怀胎十月痛苦无比地生下他,他在一片火光和血光中睁开了眼睛,所以他注定不会真正冷心冷情。

  他的诞生就是一场奇迹。他注定不凡。

  他自小就敏感而古怪,他的感情仿佛被冰冻了一般,冷硬而疏离。他并不靠近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包括他名义上的父亲、实际上的杀父仇人。

  他原本只是以为自己感情淡漠,直到他晓得了一切的真相,他举起那把纯白的左轮手枪,他养父的成名凶器,轻轻扣下扳机,亲眼见证了子弹如何穿破他养父的皮肉,将他养父的生命力吸食干净,他心中生出了病态的喜悦时,他终于明白了,他是个怪物

  他已经是个怪物了。

  所以日后在训练营被当做走狗般的那些驯化,那些对他“人格”的摧毁,其实在现实意义上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他。

  从一开始,他的人格就不健全。

  所以就算被毁得一干二净了,其实也并不可惜。

  他已经罪无可恕了。无论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法让这个既定事实得到改变。

  是远山夫妇的出现,让他有了转变的欲望。

  他们出现得显然很意外,按照伊织的职业习惯来说,他们出现得太巧了,太合适了。

  这样充满目的性的会面,本该以一颗血腥的子弹结束。

  可伊织不知为何没有下手。

  也许他是想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父母,也许他是想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总而言之,他退缩了。

  但他也因此认识到了真正的好人的模样。

  远山夫妇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这毫无疑问。

  他们自然而然地表露出了“爱”的温度。

  爱是一种能力。

  这是伊织残酷疲惫的生命中总结出的经验。

  有些人天生就知道该怎么样爱别人,有些人则对“爱”毫无天赋。

  据说“爱”的能力是人格健全的一种表现,据说人类的人格形成与婴儿时期得到了怎样的照顾有极强的相关性。

  在人类的社会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像远山夫妇那般被爱、爱人的人吧。

  那就是正常人的世界。

  孤独的伊织心里有些异样。

  许是因为他终究活在人类的种群中,许是因为他真的是群居动物,所以他真的渴望同伴。

  他无法真正生活在孤独中。

  所以他轻而易举地被爱引诱了。

  得到爱是多么美妙的滋味儿,陪伴、共鸣、肯定,这些是正常人的行为,却永远不会发生在杀手们的身上。

  伊织不自觉地在远山夫妇给予他、引诱他的“正常人”的爱中迷失了。

  他不自觉地对“爱”进行了拙劣的模仿,而对他的模仿接受良好的对象,正是远山夫妇的独女,远山和叶。

  远山和叶并没有向他打听过多少有关远山夫妇的事。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应该怎样获取想要的信息。

  从伊织这里,是绝对得不到有效答案的,和叶很清楚这一点;同样的,她对伊织的真实身份也早就心照不宣了——有关真相的秘密,伊织看得出来,和叶更看得出来。

  伊织更清楚那天早上和叶的“告白”是什么意思。

  正如和叶所说的那样,那是一个请求

  请求他入瓮

  她和那些人,那些可以在光明中生活的人,给他设下了一个陷阱,他看得分明,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往里面跳。

  因为他真的将远山夫妇看做了师长——教会他“爱”的师长;因为他真的被“爱”俘获了;因为他真的亏欠“爱”,亏欠远山夫妇,亏欠远山夫妇的女儿。

  他破坏了无数的家庭,他欠“爱”太多。

  同样的,“爱”也欠他太多。

  他与“爱”已经纠缠不清了,是时候该做个了断。

  于是他欣然入局。

  他接受了做阴谋中的棋子。

  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而他的契约人并没有欺骗他,他果然再一次看到了远山和叶。

  当年稚嫩的小孩儿,如今也长大了。

  真是,太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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